李飛現在很鬱悶。
他本打算今晚好好睡一覺,睡之前已喝到微醺,打算一覺睡到天亮。
但是從被窩裡被拉起到現在,他們二十多人深夜裡順着這條官道已追了一個多時辰,李飛的屁股都快被顛成了四瓣,鬱悶地想要打人。
「等下如果追到那個慕容楓,第一件事就是衝著這小子的鼻子來一拳!」
李飛心想,這幫公子哥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為什麼要勾搭別人的老婆呢,為什麼偏偏是孫半城的老婆呢?
關鍵是他也不可能在這麼人的手底下搶到人頭,這裏面比他厲害的人太多了。就算是他僥倖搶到了人頭,那個慕容楓在江湖上名聲不顯,估計也就是個聚氣境的實力吧,殺了他又能得到多少系統的獎勵。
這買賣怎麼算都不划算。
所以他現在乾的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但是又不能不幹。
如果這會跟韓振說老子肚子疼先撤了,他會不會把我撕了?
李飛現在完全放空了自己,什麼都不想,只是跟着馬隊隨波逐流。
這時,一個討厭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聽說你殺田猛只用了一劍?」
李飛不用回頭也聽得出來,說話的人是王明,這傢伙跟他一個訓練基地里出來的,善使雙劍,總喜歡跟他比較。
「其實我只出了半劍。」
「怎麼可能?」
「當然了,我只出了半劍,田猛就驚呼天人,直接就給嚇死了!」
王明聽完勃然大怒,說道:「放你娘的屁!」
李飛心想,小隊里的任務互相之間都是保密的,王明怎麼知道我當時殺田猛的情況?現場只有五個人。
簡單想了一下,肯定是嘎子喝多了吹牛的時候說了出來。
於是轉頭狠狠蹬了嘎子一眼。
嘎子心中一驚,這孫子又犯什麼病了。
李飛接着對王明說道:「其實我有一個問題一直想問你?」
「什麼問題?」
「你殺人的時候最後一擊到底用的是左手劍還是右手劍?
還沒等王明說話,李飛緊接着又說道:」或者應該這麼問,你摸女人的時候第一下是用左手還是右手?」
「混蛋,要不是組織不讓私下決鬥,我一定要讓你嘗嘗我雙劍的厲害,到時候你就知道到底是左右了。」說完王明氣呼呼的把馬帶開了。
「好,我等着你。」李飛氣走王明以後,發現這趟任務也沒那麼無聊。
突然,一聲口哨聲響起,前面的人已經發現了馬車。
它就靜靜地停到路邊的小樹林附近,拉車的馬在悠閑地吃着草。
馬車在,馬車上的人呢?
今晚的痛苦快要結束了嗎?
李飛看見小唐已經把弩機拽了出來,看樣子是準備對着車裡先來上幾箭再說。
韓振攔住了他,隨後有人用劍撩開了車簾。
車裡沒人,一個人也沒有。
「下馬,搜!」
所有人都下馬進入了林子,隊伍里有專門負責追蹤的人。草地上、枯枝間、甚至空氣里,只要有一絲目標留下的痕迹,一絲異樣的氣息,李飛知道他們絕對不會錯過。
其實李飛本身也是個追蹤的好手,很少有人能逃過他的追蹤。
可惜他現在已沒了興趣,只是跟在隊伍里划水。
時間不長,有人喊道:「在這呢!」
「是馬車車夫!」
「沒有其他人的蹤跡。」
一個五十歲左右的老漢,穿着一身布衣,滿身淤泥,趴在地上頭都沒敢抬,嚇得只會喊饒命。
韓振走到老漢身邊,蹲下來說道:「現在我問你答,答錯了或者答不上,那就只有一個結果,明白嗎?」
「明白,明白,我什麼都說!」老漢的聲音已經顫抖。
「馬車上坐的是誰?」
「是慕容公子和一個女人。」
「什麼樣的女人?」
「像天仙一樣的女人,我活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過那麼漂亮的女人!」
「是她嗎?」韓振把畫像給這個車夫看了一眼。
「沒錯,就是她,絕對錯不了。天底下沒有比她更美麗的女人了。」
「人呢?」
「已經走了。」
「去哪了?」
「慕容公子他們在六里坪提前下了車,他給了我十兩銀子,讓一直往南走,務必要天亮了才能回揚州城。」
「他們去哪了?」
「我只是一個車夫,不敢問那麼多,不過我看到當時路旁有兩駕馬車在等着他們。」
「你看到他們上了馬車了嗎?」
「當時慕容公子確實是讓我先走,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好像很着急,所以我還沒走遠,他們就匆忙上了另一駕馬車!」
「你親眼看見慕容公子和那個女人一起上了一架馬車嗎?」
「是的,我親眼所見。」
「馬車奔哪個方向走了?」
「那輛空馬車奔西走了,慕容公子他們那輛奔東去了。」
「奔東?」
另外一個隊的隊長林虎眼眉一挑,想了想說道:「古運河碼頭!」
韓振說道:「他的話可信嗎?」
林虎說道:「我們剛才已經看了車轍印壓在土裡的深度,確實只是一個人的重量。官道上的車馬太多,無法通過車印追蹤。六里坪是個大路口,他如果要誤導我們的話,那個路口確實是個很好的選擇。」
林虎緊接着對林豹說道:「豹子,以防萬一,你帶上你的隊伍奔西追過去看看。」
「其他人都跟我走,直奔碼頭,另外通知河口的人加緊搜查,慕容楓他們很可能要走水路入長江!」
瞬間所有人都走的一乾二淨,只剩下老漢一個人還趴在地上。
沒有人殺他,因為殺了他沒有人會出錢。
免費殺人豈不是賠本的買賣。
賠本的買賣又怎麼有人會幹。
老漢突然從地上站了起來,他彎曲的脊背變得挺拔,老態龍鍾變成了矯健的身姿,「嗖」的一聲已消失不見,這一刻老漢已不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