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穿越過來做保鏢時訓練出來的警惕性也依然刻在她身體的每一根神經中。
唯一不足的時,這具身體卻並沒有她上輩子時那麼靈活,所以當她意識到危險下意識做出反應時,已經來不及了。
她回頭就看見那徐棟舉着一塊石頭直朝着她的腦袋揮了過來。
想要躲開恐怕來不及了。
蘇南喬已經做好準備在挨這麼一下的同時,自己也要打斷他的一條腿才算是解氣,她緊握手中棍子。
就在此時,有一人比她的動作更快。
大黃呲牙咧嘴的跟在旁邊衝著徐棟低吼,要不是自己主人動手快,它可能就撲上去了。
那人一把抓住徐棟的手,用力向後一擰,只聽徐棟嗷嗚慘叫一聲,手中的石頭應聲落地,還砸到了他自己的腳。
徐棟看清來人,更是嚇得渾身發抖,恨不得現在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我錯了!我錯了!蕭二哥我再也不敢了!最後一次,饒了我吧!」徐棟哀嚎着求饒,現在見到蕭予琅,對他來說無異於跟見了閻王一樣。
蘇南喬看向渾身髒兮兮,像是剛從泥坑裡爬出來一樣,唯獨那一雙黑黝黝透着光的眼睛出奇的亮。
蕭予琅把徐棟隨手扔了出去,卻是不想和徐棟多說那麼多,只低喝了一聲:「滾!」
那徐棟就跟見了鬼似得連滾帶爬的往山下逃竄了。
蕭予琅回頭看向蘇南喬,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似乎有些驚訝:「你怎麼上來了。」
蘇南喬如實回答道:「你一直沒回去,我和娘都很擔心,所以我就上山找你了。」
「他說……你掉下野坡溝了。」
蕭予琅眸色低垂,輕輕的嗯了一聲,遂扛起地上進氣多出氣少的鹿,「我沒事,摔了一跤而已。」
「倒是你,他剛才沒傷到你吧。」
蘇南喬主動彎腰幫蕭予琅拿起捕獵的工具,心說你要是剛才沒來,徐棟可能會斷腿。
她說:「沒有,你來的及時。」
大黃在前面帶路,兩人一道回去了。
往山下走的時候,蘇南喬發現蕭予琅的走路姿勢不太對。
但男人總是走在她前面,而且半路上又下起了雨,兩人不得不加快腳程趕緊回家。
擔心了一整夜的何翠英聽到外面的動靜就連忙迎了出來,一見到蕭予琅渾身是泥的樣子,心疼壞了。
「二郎啊,這是出啥事了啊!有沒有受傷啊!」何翠英連忙去給水盆里倒了水,沾**布巾遞過來:「我說過你多少次,別逞強,獵物重要還是命重要啊!」
蕭予琅擦乾淨了臉,他的臉色透着幾分蒼白,是何翠英解釋道:「沒逞強,幾個陷阱壞了,我修繕了一下,不小心摔了一跤。」
關於徐棟的事,蕭予琅顯然不想對何翠英說。
蘇南喬默默地站在一旁脫去身上的斗笠,也很默契的對那件事隻字不提。
「哎,先去換件乾衣服,我去給你們燒些熱水,淋了雨要洗洗,喝點薑湯再睡。」何翠英不容拒絕的叮囑了幾句就急急忙忙進了廚房。
蕭予琅沒有要換衣服的意思,就着那盆涼水洗着頭上的泥,「你去換衣服。」
院子里現在就他們兩個人,這句話肯定是對她說的。
蘇南喬的確凍得不行了,牙關直打顫,沒說什麼就進屋換了套乾淨衣服才好了很多。
出來後,蕭予琅正拿着幾根草喂那隻快要壽終正寢的小鹿。
去鎮上賣獵物的話,活的價錢翻倍,好賣,無非圖個活肉新鮮,死了,就沒那麼值錢了。
一般山上抓到的獵物氣性大,抓到後氣都能把自己氣死,更別說吃東西了。
蕭予琅把那幾根草放到小鹿的嘴邊,聽天由命了。
他站起來時,動作有些不自然,可能是左腳有傷的緣故。
蘇南喬走上前,小聲問道:「腳怎麼了?用不用看看?」
蕭予琅看了一眼蘇南喬,道:「睡一覺就好了。」
說著,他活動了一下不怎麼舒服的腳腕,不甚在意的又道:「你先洗,我去喂喂大黃。」
根本就不給蘇南喬拒絕的機會,蕭予琅撿了幾根骨頭去喂大黃了。
何翠英熱好了水,也是叫蘇南喬先進去,何翠英一邊忙着煮薑湯,一邊道:「你身子本來就不好,快洗洗,你洗了二郎再洗。」
蘇南喬被推進屋子洗澡時,突然覺得留下來也許不是不可以。
她在這裡感受到了什麼是家,什麼是家人……
這是她從未體驗過的一種,卻叫人貪戀的感覺。
蘇南喬洗了個熱水澡,頓時覺得身上輕快了不少,又喝了碗薑湯,躺床上就開始上下眼皮子打架。
她強撐着睡意才沒有睡過去。
蕭予琅在何翠英面前掩飾得很好,何翠英到現在都不知道,蕭予琅實際上受了點傷。
嘴上說著不逞強,但身體卻很誠實呢。
蘇南喬想等着蕭予琅回來,給人擦點葯,也算是她嫁過來後能有的一次表現機會,刷刷男人的好感度也是可以的。
門外一有動靜,蘇南喬就馬上從床上坐了起來,發困的眼睛還有未散去的迷茫和倦意,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從睡夢中驚醒的貓。
蕭予琅剛好看到這一幕,以為是自己又嚇着她了,不由的腳步都放慢了。
「怎麼還不睡。」蕭予琅道。
蘇南喬把手裡的藥瓶子亮出來:「你腳上擦點葯吧,別放着不管。」
她之前在野外求生訓練時就吃過這樣的虧,覺得是小傷,後來差點要了她的命。
蕭予琅看她快要睡着的樣子,覺得有些可愛,無聲的笑了笑,順手拿過了人手中的葯:「你睡吧,我自己來就行。」
大概是任務完成,蘇南喬也放心下來,抱着被子滾到床里,挨枕便睡了過去。
蕭予琅望着床上那人瘦瘦小小的背影,眼神都不由自主的柔和了幾分,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蘇南喬模模糊糊睡到半夜,被身邊的聲響給吵醒了。
她費力的睜開眼,看了看窗外黑沉沉的天,而後反應過來,那聲音是蕭予琅發出來的。
男人似乎在極力的剋制着,但仍有斷斷續續的抽氣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明顯。
蘇南喬立刻察覺到不對,爬起來拍拍蕭予琅的肩膀,低聲詢問道:「二郎,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