囑咐完了後,季梁臣也沒再繼續逗留,他提着自己的醫藥箱就離開了。
顧次忙着去送行,衛弋則是犯難地看了一眼自己拿在手中的冰塊袋,然後三兩步就跑到白霜降的跟前,往她手裡一塞,然後緊跟顧次的步伐,快速離開。
衛弋跟在蘇傲爵身邊也有幾年。
很顯然,衛弋有些害怕白霜降,尤其是他那身白色T恤上多出的幾抹灰色痕迹。
蘇傲爵的眼神下移,最終落在白霜降的腳下。
那痕迹的間距,和她的鞋底很接近!
「你對衛弋做了什麼?
讓他那麼怕你!」
「衛弋?
哦,你是說那個膽小鬼啊!
他嘴巴不幹凈,我就教訓了一下。
怎麼,你介意?」
白霜降秀氣的眉梢微抬,睨看向他。
她單手拿着冰塊袋冷敷,雖然很冷很刺激,可的確是減緩了側臉滾燙的感受。
教訓?
聽到這兩個字,蘇傲爵修長的手指曲起,撫上自己的太陽穴處,結實的胸膛也跟着一起一伏的。
他雖然沒有出聲,但白霜降聽得出來,他是在笑。
自己教訓了他的手下,他非但不生氣,竟然還笑了?
難道是他的手下欠教訓?
白霜降將那冰塊袋重新調整了一下方向,繼續在自己側臉上冷敷着,希望腫起的側臉能夠消腫。
「既然你有這個本事,我爸打你那一下,你為什麼不躲開?」
她的身手,蘇傲爵也是親眼領教過的。
如果她真的想躲開,蘇建成那一下是絕對傷不到她的,除非是她根本不想躲。
白霜降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慢半拍地回答道:「哦,是我害你受傷,這是事實。
他又是長輩,這是我必須該承受的。」
必須該承受的——
那幾個字在蘇傲爵心上抓撓着,他看向白霜降的眼神也逐漸變得鋒利起來。
那眼神,似乎透着問罪的意思。
可她又有什麼地方得罪他了?
冷敷一陣子後,側臉的燙意總算下去了。
取下那冰塊袋後,白霜降又想到個關鍵性的問題——「我今晚睡哪裡?
有沒有其他空出來的房間?」
「蘇太太,我是因為你而受傷,在我痊癒之前,你必須跟我待在一起,尤其是晚上。」
待在他身邊,就待在他身邊唄!
他為什麼還要特意強調,尤其是晚上?
這不就是,想要故意讓人想入非非嗎?
白霜降緊抿着嘴角,不予置理。
「現在,我需要去洗手間,扶我過去。」
蘇傲爵就跟個老太爺似的,閑然自得地吩咐着,還伸出自己的一條胳膊。
自從脫離那個家後,白霜降什麼時候這麼憋屈過了?
可他,畢竟是因為自己而受傷。
這口氣,忍了。
白霜降丟下手中的冰塊袋,迅速攙住他的胳膊,準備將他扶起。
卻沒想到,蘇傲爵竟然抬起另外一條胳膊,順勢勾住她的細腰,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之上。
他身上的味道還是很好聞,除了淡淡的血腥味和藥味外,還混着一股淡淡的煙草味道,有種可以麻痹人神經的作用。
「你——」
白霜降怔愣地盯着他看,屏住呼吸,還甚至忘了推開他。
蘇傲爵一條胳膊緊箍住她纖細的腰肢,另外一隻手則是抬起,輕輕摩挲着她泛着水潤光澤的紅唇。
一下,又一下,輕輕摩挲着。
卧室內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旖旎起來。
蘇傲爵狹長的雙眸逐漸變得幽深起來,就連脖頸處的喉結也滾動了幾下:「你這張嘴,吻起來究竟是甜的,還是冷的?」
「那就試試啊!」
白霜降非但沒有躲避,甚至還主動伸出那雙白嫩的藕臂,故意掛在他的脖頸間。
男人看向她的目光,也逐漸變得幽邃起來。
白霜降又故意湊了上前,朝他的耳畔邊上吹了一口熱氣:「既然要接吻,那就先取下這張面具,戴着多礙事……」
正當她的手指準備碰上面具的那一刻,門外又傳來一陣咋咋呼呼的說話聲。
「爵爺,蘇夫人讓人送藥膏過——我、我什麼都沒看到!
你們繼續!
你們請繼續——」
衛弋畢竟也是個男人,雖然還沒這方面的經驗,他也看得明白自己是打擾了蘇傲爵的好事。
趕在蘇傲爵拿他出氣之前,趕緊幫他們把門關上,迅速逃之夭夭。
經他這麼一打擾,蘇傲爵一把抓住她打算搗亂的那雙手。
他如炬的目光瞪視着她,似乎是在警告。
她動作迅捷地從蘇傲爵腿上起來,冷着一張小臉,冷聲冷調地教訓道:「蘇二少,您太重了,我一個人承受不來,我去找人來幫你。」
說完以後,白霜降很快就朝門外走去。
蘇傲爵目送着她的離開,依然維持着原先的動作,誰也猜不透他心中究竟在想什麼。